“百頭大戰”烽煙再起：百度、字節跳動互相起訴，索賠9000萬元

　　從內容、社交到游戲，從國內到國外，“頭騰大戰”的戰事遠沒有停息，而“百頭大戰”的戰火已經再度燃起。

　　近日，百度（NASDAQ:BIDU）以今日頭條盜用其搜索結果為由發起訴訟，今日頭條運營主體為北京字節跳動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字節跳動”），幾乎同一節點，抖音（字節跳動旗下產品）稱百度竊取抖音短視頻發起訴訟，雙方不約而同地索賠9000萬元。接近百度人士告訴《中國經營報(博客,微博)》記者：“雙方目前處于交互證據階段。”

　　雖然訴訟戰屬于常規打法，但不約而同地互相起訴的背后凸顯出字節跳動和百度之間業務競爭的白熱化。一方是字節系產品不斷拓寬業務邊界，今日頭條在今年正式宣布上線搜索頻道，直指百度搜索核心；另一方的百度在信息流和短視頻業務上則是頻繁發力，對字節跳動旗下的核心產品今日頭條和抖音都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訴訟戰再起

　　4月26日是世界產權日，值得玩味的是，當天上午，百度官方宣布因今日頭條（字節跳動）大量竊取百度“TOP1”搜索產品結果，以不正當競爭為由將今日頭條訴至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要求立即停止侵權，賠償相關經濟損失及合理支出共計人民幣9000萬元，并連續30天在其APP及網站道歉。

　　百度發起訴訟的理由是，在今日頭條內部發現了來自百度搜索的結果，而這些搜索結果來自百度公司運用算法和歷史數據挖掘出的“TOP1”產品搜索結果。根據百度提供的證據截圖顯示，在今日頭條搜索“1立方厘米水等于多少升”，首條搜索結果中，嵌入了“抄自百度”的字眼。

　　"抄自百度’是TOP1搜索結果做的防偽標記，另外還有水印等不同的防偽標記，以防止TOP1搜索結果被侵權。”百度方面對記者表示，“百度有專門的法務人員進行侵權取證，尤其關注這類盈利和獲取流量的侵權行為。”

　　對于百度發起的訴訟，字節跳動方面對記者回應稱：“我們會積極應訴。”4月27日，記者在今日頭條搜索“1立方厘米水等于多少升”已經沒有上述搜索結果。

　　4月26日下午，記者獲悉字節跳動旗下的抖音同樣以不正當競爭為由將百度訴至法院，因為抖音方面發現“百度在搜索中竊取了海量抖音短視頻”，抖音同樣要求百度立即停止侵權，賠償9000萬元，并在百度連續道歉30天。

　　字節跳動官方表示，百度未經抖音授權，在其開發運營的“簡單搜索”APP中，在熱榜板塊設置了抖音專欄。當用戶點擊相關視頻時，可以在“簡單搜索”APP內直接實現“抖音”熱播視頻的播放。為了掩人耳目，從抖音竊取視頻后，百度又通過技術手段將抖音的水印抹去。并且認為百度的這一行為已經對“抖音”的相關視頻內容形成了實質性替代，嚴重攫取了抖音的經營成果，實現了百度“簡單搜索”APP的短期迅速發展，惡性搶奪了本屬于抖音的用戶和平臺流量。

　　4月27日記者登錄“簡單搜索”APP發現“抖音”頻道已經下架。“簡單搜索”是百度在2017年7月發布并上線的一款搜索APP，百度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李彥宏曾表示，簡單搜索永遠不放廣告。

　　百度一位知情人士對記者表示：“簡單搜索本身是一個類公益產品，完全沒有廣告，百度沒有從中獲益，也沒有獲得多大的流量；但今日頭條的搜索屬于直接賣廣告的商業產品，不僅獲利而且還賺取大量的流量。”

　　截至4月30日，記者登錄北京市海淀法院網未能搜索到兩起起訴案的相關信息。在字節跳動業內人士看來，這兩起訴訟不過是日常的公關戰。“無論是口水戰還是訴訟戰，都屬于常規的公關打法。”多位業內人士對記者表示。

　　從起訴理由和起訴訴求來看，兩起案件確實有非常多相似的地方，起訴的理由均為不正當競爭，起訴訴求也均為賠償9000萬元，道歉30天。這一次究竟是由誰先發起的訴訟？記者在4月26日下午從字節跳動方面獲取了一張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受理案件通知書的截圖，通知書顯示該法院已經決定就抖音起訴百度一案登記立案，不過圖片被截去了時間。百度和字節跳動方面均未對具體的立案時間做出回應。

　　北京某律師事務所的張律師告訴記者：“民事案件規定法院在收到材料7日內立案（出具受理通知書），不過法院一般會以材料不齊卡時間。但也有可能一次交材料就立案，具體立案時間以受理通知書上的時間為準。”

　　據不完全統計，從2018年至今，百度和字節跳動之間的訴訟已達十起，雙方多次以侵權或者不正當競爭為由發起訴訟。此外，字節跳動和百度曾一度陷入“你來我往”的“口水戰”。此前有消息稱，百度成立了“打頭辦”（打擊今日頭條辦公室）。不久后百度公關更新了其官方微信公眾號“這屆百度公關”，并發布《“打頭辦”了解一下？》，否認成立“打頭辦”；之后不久今日頭條撰文《這屆黑公關很行！》，將矛頭指向百度。

　　“從體量而言，與BAT相比，字節跳動還是小公司，字節跳動更多的屬于防御性的動作。”字節跳動內部員工對記者表示。

　　業務競爭加劇

　　2019年百度和字節跳動在多條業務線上迎來正面對戰。2019年初今日頭條搜索正式啟動商業化，直指百度腹地。百度則在短視頻方面發力，中標了2019年央視春晚獨家網絡互動平臺，百度系APP包括好看視頻、全民小視頻等試圖借助春晚營銷實現流量突圍。

　　“百度的信息流業務也不錯，另外百度的好看視頻等業務增速也很猛，所以雙方才會競爭得這么激烈。”上述接近百度人士對記者表示。

　　根據百度提供的數據顯示，2019年春晚，全球觀眾參與百度APP互動次數達到208億次，百度DAU峰值突破3億。并且在各大應用市場的榜單上，百度系產品下載量均出現暴漲。

　　百度財報顯示，信息流和搜索已經成為百度的雙引擎，其中信息流業務是百度2018財年營收和凈利潤增長的主要引擎。截至 2018 年 12 月，百度 APP日活用戶增至1.61億，同比增長 24%，環比增長 6.62%；百家號內容創作者從 2018 年 9 月的 150 萬增長到 190 萬；百度智能小程序月活用戶達到1.47億，環比增長30%。得益于百度 APP、好看視頻、全民小視頻三款產品的增長，百度整體信息流用戶使用時長同比增長112%。

　　百度2018年的財報中沒有披露信息流廣告的收入，但披露包含搜索+信息流的網絡營銷營收為819億元。

　　第三方研究機構AppAnnie的數據顯示，2019年1月，中國iOS和安卓總榜綜合月活用戶排名中，百度APP位列第六。目前，字節跳動并未上市，但已經被認為是超越Uber全球估值最高的創業公司。據彭博社報道，字節跳動在2018年的營收只達到預期范圍下限，在500億元至550億元。字節跳動方面表示，對于市場傳言不予評論。

　　上述字節跳動內部員工認為，其實信息流本來就是百度的強項，在PC時代，百度的信息流已經很強了，所以在移動端做信息流才會很順利。“但是各有所長，百度做短視頻未必會像字節跳動這般順風順水，就像字節跳動做多閃也做得很艱難一樣。”

　　在短視頻領域，字節跳動一直憑著旗下的抖音、西瓜視頻、火山小視頻穩坐頭把交椅。但是根據第三方研究機構QuestMobile 4月23日發布的《中國移動互聯網2019春季大報告》顯示，2019年第一季度，中國移動互聯網月活用戶規模和用戶時長的增長均出現不同程度放緩。然而在整體增速放緩的背后，百度借春節營銷的東風，兩款代表性短視頻產品——好看視頻和全民小視頻，去重后月活數據達到了9823萬，是BAT中唯一一家進入短視頻億級陣營的公司。不過相比字節跳動仍然有一段不小的差距，2019年3月，頭條系短視頻去重后的月活達5.03億。

　　“大環境不好，整個互聯網也處于下行狀態，即使是京東、滴滴這么大體量的互聯網公司也在裁員，大家壓力都很大。池子里的水少了，即使比重不變，分到各家手中的量也會變少。”上述字節跳動內部員工說道。

　　信息流承壓，字節跳動進軍搜索既是進攻，也是不得不做的防御。3月12日，今日頭條開屏廣告開始推廣“頭條全網搜索”，廣告詞是“搜羅全網好結果”。

　　“相比信息流而言，搜索的技術門檻高很多，不僅僅是TOP1搜索的技術，還包括語義分析、信息存儲、精準匹配等難度都很大。”百度內部人士對記者表示，“如果你同時使用百度、今日頭條、微博搜索一些生活需求的內容，就能感受到明顯的匹配度差距。”

　　一位在互聯網公司負責技術的員工告訴記者：“雖然搜索和信息流使用的都是通用技術，而且抖音、今日頭條的信息流使用的推薦技術也相當不錯，但距離搜索在技術上還是差點兒意思。”

　　上述字節跳動內部員工也表示：“頭條做搜索難度確實挺大，但百度除了擅長搜索和信息流之外，其他做的也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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