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茍晶一個完整的真相。
茍晶高考疑被班主任女兒頂替事件,還在持續發酵。
此前,6月22日茍晶發帖稱自己曾在1997年和1998年高考中連續兩年被頂替。其中1997年頂替者為自己高三班主任的女兒。
2003年班主任曾寫懺悔信,向茍晶言明此事,但當時茍晶并未追究。而第二次高考,情況更為“詭異”,成績優秀的她在未填報相應志愿的情況下卻被錄取至湖北黃岡一中專院校。
▲茍晶微博截圖。
從此,人生際遇陡轉,中專畢業后茍晶因學歷低,求職、應聘履次碰壁,但最終通過個人努力抓住了電商運營的機會,也過上了安穩的生活。但高考被頂替一事,也成為她的心結,她為此始終想求一個真相。
事件曝光后,茍晶稱自己已于6月22日向山東省教育廳實名舉報當年高考被頂替一事。6月24日晚,山東濟寧當地發布通報,稱已組成聯合調查組,迅速進行調查核實,并已與茍晶建立聯系,調查結果將及時向社會公布。
▲山東濟寧當地發布通報。
而與此同時,茍晶也稱,在事件曝光之后,她也遭遇了“公關”。
昔日班主任邱老師“兩次登門來訪”,一次是前往茍晶老家,看望其家人,并帶去禮物和1萬現金,請求和解。二次則直奔浙江,帶著幾名大漢去茍晶工作之地,找她希望能夠“面談”。除此之外,當地相關部門在與茍晶私下溝通時,也表達了“希望刪帖”的意向。
但茍晶沒有屈從,她不斷發聲,只為求真相和公平。
而就眼下看,茍晶事件也依然疑點重重。如果現在媒體和她曝出的情形屬實,那這幾點顯然值得追問。
一:從寫“懺悔信”到“跨省堵人”,有幾分歉意?
茍晶說,她曾經收到了一封承認頂替事實的道歉信。這封道歉信當時發出,是出于何種因由,何種目的,目前不得而知。
但從目前媒體和她本人披露的事實看,班主任邱老師寫信懺悔之前,可能面臨種種壓力。
據媒體報道,邱老師的女兒頂替茍晶上大學畢業之后,被分配到濟寧的一所中學,任后勤部老師。邱老師的女兒去學校上任時,卻被同時在校任教的茍晶的同學發現并非茍晶本人,茍晶被班主任之女頂替之事由此在同學之間傳開。
除此之外,2002年,因為檔案回遷,荀晶父親發現了“蹊蹺”。邱老師的女兒畢業后,檔案被分到了茍晶所在的鎮上,并通知茍晶的父親去認領資料,結果荀父發現這份檔案卻屬于另一名叫“茍晶”的人。頂替一事由露出了“馬腳”。
2003年,按照茍晶方面的說法,班主任突然向茍晶發了“懺悔信”。他在信中只是單純表達了自己對于女兒“智商欠缺”的無奈和對茍晶的歉意。但是,未提任何賠償以及將做如何處理。
而彼時,茍晶則已在外地結婚、生子,大局已定。
班主任真的想要懺悔嗎?對其心意我們已然無從知曉,但無法否定的是,當初班主任發出那封信有“息事寧人”的目的。
▲茍晶稱班主任從山東趕來想要“私了”。
而直到如今事發,班主任首先想到的依然是“息事寧人”。
從媒體報道可知,自茍晶發聲之后,班主任至今未公開出面發聲道歉,但卻在私下里積極“奔走”,欲以金錢來換取“和解”,并不遠千里奔至浙江以求私了,其想要私下里解決事情的做法,反而顯示了他的心虛,印證了冒名頂替情節的存在。
但選擇這樣一種“求解”方式,真的帶有“懺悔”之意嗎?
二:班主任是否還有其他“幫手”?
不難想象,一個班主任是不可能靠一己之力完成高考頂替的一系列操作的,這其中涉及到學籍、戶籍、檔案等一系列辦理流程的配合,沒有多方“協作”,是難以完成的。
這里面是否有一條黑色利益鏈,需要當地部門順藤摸瓜進行清查。而在這條利益鏈之中,是否還有其他受害者,也需要深挖。
不得不說,這條暗箱操作鏈條的能量讓人生怖——這不僅操作了茍晶的第一次高考被頂替,茍晶通過復讀所爭取的機會也被“動了手腳”了。
茍晶第二次高考,更是疑竇重重,也最讓茍晶疑惑,她是如何被“錄取”到了黃岡那所中專的。
三:茍晶第二次高考為何又被“頂替”?
據茍晶講,“我的高中同學就提醒我,97年我的高考檔案已被頂替,那98年參加的到底是不是正式的高考?錄取的渠道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沒填黃岡那所學校的志愿卻被錄?”
按照正規的高考招生、錄取流程,考生一旦被大學錄取之后,學籍檔案也會跟隨考生被提檔至所屬大學。這也就意味著,茍晶被第一次高考頂替之后,她的學籍和檔案已經被從當地教育系統調走,而跟隨班主任的女兒去了北京的大學。
而理論上,沒有學籍檔案,是無法進行高考報名的。這也就應了茍晶的疑問:沒有檔案,她“98年參加的是不是正式的高考”?之后的志愿填報和錄取,又是否為正規渠道?
是否存在這樣一種可能:茍晶辛苦一年復讀之后,待參加高考之時,從高考報名、參加考試,到隨后的志愿填報和錄取,都被這背后的利益聯動者“操作”了。他們不僅包辦了她第一次高考被頂替,還要嚴防在她第二次參加高考時發現問題,或者讓事情“露出馬腳”。
▲網友評論截圖。
某種程度上,他們做到了。荀晶選擇了接受“命運”的安排。與邱老師女兒開啟高學歷的人生道路不同,她靠著中專學歷開始了另一條路上的人生打拼。
就目前看,由于涉事幾方的多方“失語”,很多信源仍待佐證,事實拼圖的缺損部分也有待公允客觀的調查去拼湊。不少基于單方說法的評述,仍需要留有余地——本文的追問,也是建立在“如果茍晶所述和媒體所曝屬實”的情況之上,希望的也是真相早些揭開,事情早日得到不偏不倚的處理。
如今已經生活安穩、事業小有所成的茍晶說,她不再需要道歉和賠償,她更需要的是一個“答案”,一個能夠清除她心結的“真相”。
日前,據當地調查組透露,調查組方面已經于6月25日與茍晶會面,對該事件的調查也才剛剛展開。希望當地能借此對這起事件所牽扯的各個環節深挖徹查,及時披露進展,給茍晶也給公眾一個“答案”。
文 | 狄宣亞(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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