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月份以來，北京市暫停所有線下教育培訓。近日，北京多個區再度加強教育培訓市場整頓。新東方、好未來等龍頭教培機構股價一度遭遇大跌，市值蒸發數百億。雖然已經開學，但北京的教育培訓機構復課仍無期限延遲，全部在等通知。
“北京或許只是試點。（從）種種跡象來看，這次真的要大整頓，重新設立門檻和標準。”中國民辦教育協會系統內一位人士對《每日經濟新聞(博客,微博)》記者表示，這次整頓的核心是納入監管，重點整治內容包括收費監管和資質監管。
在此輪整頓中，各大教培機構也開始重新考慮業務架構，新一輪行業洗牌大幕開啟。3月11日，記者實地探訪北京教培機構集中的海淀黃莊發現，此處已不復以往熱鬧的景象，而是一片寂靜。空空蕩蕩的樓道內，僅音響放出的歡快兒童樂聲在樓層間回響。
3月11日，寂靜的海淀黃莊線下教培機構。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宋可嘉 攝
探訪海淀黃莊：教委檢查頻繁，教育機構空蕩蕩
3月11日，北京嚴查教育培訓市場，三類機構停課的消息突然引發大量關注，關于學科類的教培機構停課整頓的討論熱烈起來，而在北京的教培集中地海淀黃莊，教培機構們早已經歷了幾個月的“靜悄悄”時光。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今日（3月11日）走訪教育機構云集的海淀黃莊，看到多家K12學科培優的機構門上都貼著來自于海淀區市場監督管理局所貼的告示，這份落款時間為2021年2月18日的《疫情防控提示》寫著，“根據北京市政府統一要求，自1月23日起，全市培訓機構暫停一切線下培訓和集體活動”。
位于海淀黃莊的多家教育機構門上，都貼著疫情防控提示。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宋可嘉 攝
記者走訪的學而思、豆神大語文、學大教育、杰睿教育等多家教育機構的前臺工作人員都表示，目前沒有線下面授課程，都為線上課。“目前，線下課的具體恢復時間仍不清楚。”多位人士表示。
疫情帶來的影響還沒結束嗎？一旁新中關大廈內仍在熱烈推銷英語課程的美聯英語工作人員表示，這周一本就能恢復線下授課，但因為其他原因要推遲一下，預期3月內北京可能就能恢復線下課程。
“這個月，想上線下教培估計都夠嗆！”在教育機構云集的海淀銀網中心，一位工作人員對記者表示，樓里的知名教培機構雖然幾乎都沒撤出，但現在都只有線上課程，“你要問他什么時候能線下，沒有哪個機構能告訴你準確時間”。
“學校都復課了，為何線下培訓還不行？”當教育機構給出因疫情仍暫停線下課的回復后，一旁的家長插話道。隨著疫情緩解，家長渴望回歸線下課的想法更強烈了。
但截至目前，海淀黃莊的教育機構仍都一片寧靜，每家機構僅有1~2名工作人員坐在前臺，沒有學生也無家長。大樓內，偶爾出現的小孩子，都背著樂器，音響放出來的歡快樂聲在安靜的樓層內回響。
對于這次教培整頓的信息，海淀黃莊一家還在開業的教育機構員工則告訴記者，還沒接到相關整頓的通知，目前處于“由于疫情轉移線上，還未通過審批恢復線下”的階段。不過，這位員工告訴記者，當地教委經常過來檢查，“隨時的，并且經常過來。他們不僅要看線下機構有沒有線下復課，也要檢查疫情防控做得怎么樣”。
3月11日，寂靜的海淀黃莊線下教培機構。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宋可嘉 攝
教培行業大整頓在即 業內感嘆：山雨欲來風滿樓
這次北京整頓校外培訓機構，目前雖然僅限朝陽、通州、昌平等區，但在諸多教培機構人士看來，此次整治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我們判斷，這次基本的規范方向和2018年培訓機構整頓類似，但力度會更大。”中信證券(600030,股吧)教育行業分析師馮重光對記者稱。
此次教培機構整頓力度將更加大，這并非空穴來風。2020年，國內線下教培機構出現“爆雷潮”，尤以北京市最甚，優勝教育、學霸君等爆雷事件均引發輿論關注，線下教培機構多年“肆意”生長過后，風險逐漸暴露。
今年全國兩會期間，教育領域的提案更是頻頻沖上“熱搜”。例如，有政協委員“倡議徹底取締校外培訓機構”。“教培行業很少像現在這樣舉國關注，熱點新聞頻頻。”一位教培機構人士對記者表示。
今年2月，教育部召開新聞發布會指出，目前校外培訓機構超前超標培訓問題尚未根本解決，培訓機構“退費難”“卷錢跑路”等違法違規行為時有發生。2021年將進一步加大治理力度，從嚴審批培訓機構，強化培訓內容監管，規范培訓服務行為。
“整頓校外培訓機構是當前面臨的緊迫難題。”不久前，在2021年全國教育工作會議上，教育部部長陳寶生便提到，將對校外培訓機構唯利是圖、學科類培訓、錯誤言論、師德失范、虛假廣告等行為進行重點整治。
“這些整頓政策，之前教委那邊都一直在提了，但這次肯定是要加大力度了。”一位教培機構人士判斷，“預計很快便會有方案出臺”。
“這次全國‘兩會’，代表和委員的建議放大了社會對培訓行業亂象的關注。”馮重光認為，此次重要的整改方向包括：培訓機構超綱、提前教學問題，以及如何教培營銷或將更加規范，預收學費將嚴格被監管等。
新東方、好未來股價一度大跌 分析師：短期業績影響有限
目前，教培機構整治主要還集中于北京等地。“目前，暫時無法安排線下課程。公司已將線下上課的相關材料，遞交給教委，目前正在溝通中。”精銳教育（ONE.N）北京海淀區一位工作人員透露。
不過，據記者了解，目前教培機構整治主要還集中于北京等少數地區，全國范圍內的整治行動尚未鋪開。
“我們這里還沒有類似的整治行動，也沒有類似北京朝陽區那種教育培訓機構專項治理行動工作組這種機構。”上海市教委一位工作人員對記者表示。云南省教育廳相關人士也對記者稱，目前云南省也尚未有類似整治行動，“新東方、學而思它們早就復課了”。
不過，多位業內人士認為，全國性鋪開是遲早的事情。“現在校外培訓廣告鋪天蓋地，‘制造焦慮、販賣焦慮’愈演愈烈，引發了更多的關注和討論。校外培訓面臨逐步清理、整治和規范，這也是必然趨勢。”一位教培機構人士表示。
“現在剛從北京開始，（全國）應該還沒有那么快。這次先北京一些地方試點看看情況，肯定是分期分批的過程。”一位教育行業分析師認為，從目前的情況看，新一輪全國教培機構整頓或將全面開展。
在這一背景下，3月10日，教培領域龍頭新東方、好未來何跟誰學的股價均一度大跌，其中新東方下跌超過14%，好未來下跌超過11%。三大教培巨頭市值合計蒸發數百億元。不過，3月11日收盤，美股中概教育股普遍回暖，其中新東方漲5.72%，好未來上漲2.42%，跟誰學上漲1.42%。
圖片來源：每日經濟新聞 靳水平 攝（資料圖）
“短期來看，這次北京停課影響暫時有限，主要對以北京地區為主的培訓機構有一定影響。”馮重光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具體影響要看停課的時間，假設停課延續到5月~6月，將對暑期班招生和全年業績產生一定程度的負面影響。
“目前，新東方、好未來北京區域營收占整體約15%~25%，考慮到2020年2月~4月疫情期間停課以及北京此前疫情反復停課，實際上對兩家公司全年業績的影響并不算太大，本次停課對兩家公司業績影響預計也比較有限。”馮重光稱，而長期來看，行業整頓會加強龍頭公司的競爭優勢。
記者|朱萬平 宋可嘉編輯|張海妮 孫志成 王嘉琦 杜恒峰
校對|何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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