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題： 杜特爾特宣布角逐參議員，很可能依然會站在菲律賓政治的中心；他的女兒參選副總統
作者： 錢小巖
11月15日是菲律賓大選候選人遞交材料的最后一天，菲律賓選民則認定“會有大事發生”。他們關注著新聞，想看看現任總統、76歲的杜特爾特在最后關頭會亮出什么樣的牌。
過了中午，依然沒有任何消息，選民們不禁開始緊張了起來。終于，在截止時間下午5點前傳出消息，杜特爾特當天在截止登記時間前一小時，委派律師前往國家選舉委員會，代他登記，而參選的職務是參議員。
杜特爾特登記競選參議員至少讓兩件懸而未決的猜測塵埃落定。首先，他將繼續活躍在菲律賓的政治舞臺，而此前他說他要退出政壇。
其次，在明年菲律賓選戰的舞臺上，將不會出現“父女相爭”的場面。杜特爾特的女兒莎拉·杜特爾特-卡皮奧（Sara Duterte-Carpio）13日宣布，將競選下屆菲律賓副總統。而杜特爾特此前也說過，他要競選副總統。
雖然杜特爾特不再競選副總統一職，但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亞太研究中心副研究員周士新向第一財經記者表示，杜特爾特的政治影響力并不會消失。他認為，除了借助女兒“出聲”，杜特爾特目前競選參議員，并有機會最終出任參議院議長。從菲律賓政治三權分立的架構來看，如果預想成真，屆時他將依然會站在菲律賓政治的中心，“指點江山”。
為女兒讓道
杜特爾特最終決定參選參議員而不是副總統，給女兒莎拉“讓道”，意味著父女對決的爭鋒明年是看不到了。
在11月9日，莎拉突然在社交媒體“臉書”（Facebook）上宣布，取消競選達沃市市長的決定。莎拉是達沃市現任市長，但今年以來多次民調顯示，菲律賓民眾希望她能夠出來參選總統，從他父親手里接過總統大位。
在菲律賓政治歷史上，子女接替父母，繼承政治遺產，坐上總統寶座的記錄屢見不鮮：杜特爾特的前任阿基諾三世和他的母親阿基諾夫人都曾是菲律賓總統，而阿基諾三世的前任阿羅約和她的父親迪奧斯達多·馬卡帕加爾也先后擔任過總統。
不過，面對高企的民調，莎拉不為所動，她一再表示自己只想做好達沃市市長，無意競選總統。達沃市是杜特爾特家族的發跡地和大本營，杜特爾特自己在此擔任過22年的市長，莎拉也在此擔任了三屆共計9年的市長。
不過，莎拉依靠的不僅僅是家族的實力，在政壇浸淫多年，她已展現出自己的領導力。據《馬尼拉時報》報道，在今年7月針對菲律賓各地市長的民調中，莎拉以93%的支持率名列全國第一，甚至超過了她父親擔任市長時的紀錄。
在放棄競選市長后，莎拉11月11日宣誓加入菲律賓基督教穆斯林民主力量黨。最終在13日，莎拉正式提交材料，申請副總統候選人資格。基督教穆斯林民主力量黨也同時撤回此前的副總統候選人申請材料，將該黨副總統參選人改為莎拉。
不過就在13日，杜特爾特依然不松口，總統府發出消息表明，杜特爾特依然有可能會參選副總統。14日，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杜特爾特對女兒本可以競選總統，卻去競選副總統的行為表示非常不滿。面對記者，他一通吐槽，“我不懂，她民調排名第一，為什么就去選副總統？她的民調最高。為什么？”
不過他也沒有過分責備他的女兒，“我不怪她，因為我們從來沒有談過。我反對的是他們讓她參選的決定。我敢肯定，莎拉競選（副總統）的舉動是小馬科斯陣營的決定。”
小馬科斯是已故菲律賓前總統費迪南德·馬科斯之子，有意競選總統，莎拉有可能會成為其副總統搭檔人選。
值得一提的是，與其他國家不同，菲律賓正副總統選舉是分開舉行的。小馬科斯家族在菲律賓中北部擁有很高支持率，而杜特爾特家族則在菲律賓南部名望甚高，如此“南北合璧”，其他競選對手難有還手之力。
對于莎拉為何只愿競選副總統，周士新向第一財經記者表示，莎拉是一位穩健型的政治領袖，她雖然有豐富的地方治理經驗，但她并不想“一步登天”，而是希望有更多的鍛煉機會，而副總統對于年僅43歲的莎拉來說非常適合。
周士新分析道，正因為莎拉現年43歲，如果競選總統成功，在完成6年任期后，也僅50歲而已。在總統寶座上退職后，很難在菲律賓政壇中找到一個合理的位置，因此先競選副總統，可以拉長自己的政治生命，為6年后的總統選舉做好準備，即便屆時不參選或落選，她也依然可以在政壇中發揮重要作用。
在杜特爾特宣布競選參議員后，總統發言人洛克在15日表示，杜特爾特和莎拉這對父女彼此相愛，“他們永遠不會相互競爭，永遠不會為了任何位置而相互爭斗”。
菲律賓將在明年5月舉行全國和地方選舉，屆時將選出新一屆總統、副總統、國會議員、地方行政長官及議員等政壇的重要職位。
杜特爾特治下的菲律賓
菲律賓憲法規定，總統任期為6年，不得連任。今年10月2日，杜特爾特曾宣布，將在卸任后退出政壇。不過菲律賓民眾紛紛表示“存疑”，因為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這么說了——2015年9月，他曾宣布將永久退出政壇，然而在兩個月后，他宣布競選總統，并最終成功登頂。
自杜特爾特2016年6月就任菲律賓第16任總統以來，關于他的爭議就從來沒停止過。不過，無論是他的支持者還是反對者，沒人會否認他是一位富有勇氣和意志頑強的總統。
在杜特爾特治下，菲律賓的面貌發生了較大的改變。周士新向第一財經記者表示，在他任內，菲律賓在政治、經濟和社會等諸多方面都有長足的進步，為此他做出了很多貢獻。雖然有批評之聲，但他更有謀斷，為他贏得了很高的威望。
周士新表示，這幾年菲律賓政治趨于穩定，“以前一到大選前夕，就有很多的暗殺和破壞，現在少很多了。”在經濟發展方面，杜特爾特通過“大建特建”（Build Build Build）等一系列發展戰略，刺激了菲律賓的經濟發展。
菲律賓政府在2017年4月宣布正式“大建特建”計劃，在六年內投資8.4萬億菲律賓比索（當時約合1.16萬億元人民幣），在全國進行大規模基礎設施建設。菲律賓政治分析家里蒂格勞表示，杜特爾特整個任期的“大建特建”計劃最終將產生非常有益的影響，特別是提供大量就業機會。
菲律賓國家統計局11月9日發布的數據顯示，該國經濟持續從新冠疫情中復蘇，今年第三季度國內生產總值(GDP)同比增長7.1%，高于菲律賓央行原先預計的6.2%，也高于其他經濟預測機構預期的4.6%至6.5%區間。
除了在政治和經濟上取得的成就，周士新向第一財經表示，杜特爾特在社會治理上的成就也同樣突出，如打擊毒品和暴力犯罪方面，雖然手段有些強硬，但是取得了較好的效果。
菲律賓一些官員也表示，掃毒戰將會是杜特爾特留給菲律賓人的真正遺產，因為“他信守了自己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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