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觀察網 記者 胡艷明 “以預期管理為核心的前瞻性指引和市場溝通等宏觀經濟管理“軟實力”是金融現代化的重要指標。”
4月16日,國家外匯管理局副局長陸磊在“2022清華五道口全球金融論壇”上發布《2022中國金融政策報告》時指出。
在他看來,從去年以來的內外部形勢變化來看,需關注多方面的風險挑戰,這對我國金融工作提出了新要求。通過總結過去取得的成績和分析當前金融政策面臨的復雜形勢,對我們有兩方面啟示:
一方面,要以預期管理為核心構建宏觀引導+微觀響應“兩位一體”的經濟金融管理體系。
陸磊表示,回顧歷史,應對復雜局面、風險和危機的現實需求推動了經濟金融管理體系的進步。20世紀30年代的經濟大蕭條,催生了“凱恩斯革命”,人類從此邁入到宏觀調控的時代,以逆周期為特征的總需求管理成為了國家宏觀管理能力的重要組成部分。70年代的經濟“滯脹”導致貨幣主義和理性預期學派的崛起,管理部門也更加重視市場機制的自我穩定功能,傾向于簡單化的政策規則;此時私募股權基金和風險投資的發展促進了高新技術產業發展,避免要素在舊體系中反復循環,激發微觀創新活力并促進宏觀經濟走出困境。80至90年代的美國儲貸危機,推動了《巴塞爾協議》的誕生,標志著以資本充足率監管為核心的微觀審慎管理成為金融監管的重要內容。2008年爆發的國際金融危機,推動了同時強化經濟穩定和金融穩定的一系列監管改革。
從歷史經驗可以總結出,當代經濟運行的微觀決策之本質是預期,不論是30年代旨在穩定經濟預期的擴張性財政政策、80年代旨在穩定金融機構穩健性預期的監管改革還是本世紀旨在穩定金融市場預期的貨幣政策框架優化,所有的政策改革都在根本上立足于預期管理。
他認為,在當前高水平開放環境下,面對復雜多變的經濟金融形勢,為防范跨境傳染,尤其需要以預期管理為核心構建科學的宏觀引導+靈敏的微觀響應“兩位一體”的經濟金融管理體系,由此形成當代經濟金融管理的中國智慧、中國方案。
另一方面,陸磊表示,要“以我為主”推動創新理論,打牢貨幣金融管理工作的基礎。新世紀以來國際貨幣金融領域發生深刻變化,如發達國家在非常規貨幣政策的實踐中將現代貨幣理論推到舞臺中央,金融科技快速進步驅動貨幣產品迭代創新,應對新形勢新問題不能完全遵循原有理論,對科學理解金融發展提出了更高要求。
具體來說,一是立足我國實際發展具有中國特色的科學理論。我國金融體系具有獨特性且正處于轉型過程中。長期以來以銀行為主導的金融結構正在逐步優化,近年來直接融資比重明顯提升;銀行信貸在社會融資存量中的占比由2005年末的83%下降至2021年末的61%,同期股票和債券市場融資占比由5%上升至13%。而且,隨著經濟發展方式從主要依靠擴大投資、大量投入能源資源等轉向更多依靠創新驅動,相應金融資源的流向也從以往的房地產、建筑等傳統行業占主導轉向更多投向綠色、小微和創新企業。因此,有必要基于我國金融體系的特征和所承擔的功能,形成跟得上經濟結構變化的金融方法框架。二是運用好我們成功應對宏微觀挑戰的金融管理經驗。
此外,陸磊也談到了市場關注的金融穩定話題。他認為維護金融穩定、保障金融安全、嚴控金融風險是金融監管部門的天職。一是要加快《金融穩定法》落地實施進程。出臺金融穩定法是我國建立維護金融穩定長效機制的關鍵舉措,是防范化解重大金融風險、提升系統性金融風險防控能力的堅實制度保障。要在充分總結國內外金融穩定實踐經驗以及廣泛征求社會各界意見建議的基礎上,進一步完善修改金融穩定法草案,繼續積極配合立法機關推進后續立法工作,加快《金融穩定法》落地實施。
二是要加快建立符合我國國情的金融穩定保障基金。陸磊說,設立金融穩定基金是歐美發達經濟體構筑金融安全網的常見工具,如歐洲設立的歐洲金融穩定基金(EFSF)、歐盟單一處置基金(SRF)和歐洲穩定機制(ESM),美國設立的有序清算基金(OLF),英國的金融機構的特別處置機制(SRR)和德國的金融市場穩定基金(FMS)。我國要建立金融強國,也需要將金融穩定保障基金作為我國國家重大金融風險處置后備資金池和金融穩定長效機制的重要組成部分。要繼續完善金融穩定保障基金資金管理和使用方式,創新金融穩定保障基金資金來源,制定金融穩定保障基金動用細則,形成與現有存款保險基金和行業保障基金相互補充、協同配合的高效金融安全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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