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鰲亞洲論壇2022年年會】亞太區域合作新階段

　　2022年4月20日，博鰲亞洲論壇2022年年會在中國海南博鰲舉行，主題為“疫情與世界：共促全球發展，構建共同未來”。年會期間，在《亞太區域合作新階段》上與會嘉賓深刻討論了如下議題：RCEP將對促進亞太區域合作發揮怎樣的作用？地區國家應怎樣用好RCEP帶的機遇？《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601099)伙伴關系協定》（CPTPP）以及美國新近倡議的“印太經濟框架 ”發展前景如何？亞太區域合作未來將走向何方？

　　博鰲亞洲論壇理事、海南省常務副省長沈丹陽在發言中指出，過去三十年內，亞太地區一直發揮著世界經濟增長領頭羊的作用，在亞太區域合作過程中，開放促發展、互利促共贏的理念至關重要，RCEP合作和CPTPP合作都應該秉持這一理念，來尋求區域之間地區之間的合作共識。而海南自由貿易港將為東盟帶來三方面發展商機：第一是貨物貿易進入中國的機會，2025年將實施封關運作，全方位實施零關稅政策必然會給東盟國家帶來機會。第二個機會是服務貿易上可以給東盟國家帶來發展機會。 第三個機會是促進雙邊合作。

　　博鰲亞洲論壇咨委、馮氏集團主席馮國經表示，RCEP和CPTPP原則上是不同的多邊主義形成形式，RCEP更包容、標準較低，希望有更多的成員加入進來，CPTPP則標準較高，以期在貿易自由化上走得更遠，這是兩種不同的力量，但有時可能出現沖突。對此，他建議，參與單位如不是國家而是經濟體將會更加靈活。比如，海南是中國開放的最前沿和試驗田，海南首先采用CPTPP的高標準，甚至參加CPTPP，而不是中國整個國家參與，這樣將融合協調兩種不同力量，對整個區域未來發展而言是好的試金石。

　　以下為分論壇《亞太區域合作新階段》文字實錄：

　　主持人：尊敬的各位來賓，大家上午好！歡迎大家出席博鰲亞洲論壇2022年年會亞太區域經濟合作新階段的分論壇。我是中國商務部國際貿易經濟合作研究院副院長張威，非常榮幸受組委會委托主持今天這樣一場重要的論壇。在正式開始之前我想跟各位領導分享兩組數據，一個是我們為什么要搞亞太區域經濟合作新階段的分論壇，是因為過去一段時間各大機構不斷地調整對經濟發展的預期，我們看到亞行前一段時間發布的報告顯示亞太區域發展中經濟體2022年經濟增長率可能達到5.2，而實際上IMF已經把全球經濟增長率從1月份4.4下調到了3.6，這是第一組數據關于經濟增長的。另外我們也看到了早些時候另外一份報告顯示，2021年前三季度數據顯示亞太區域內貿易保持了高速增長，高于亞太地區整體對外貿易額，也高于全球貿易總額的增長速度。這樣兩組數據讓我們有理由相信，亞太國家間的合作不僅有利于這個區域自身的經濟增長，也對全球經濟發展形成了非常有力的支撐，所以今天非常高興有機會跟現場的五位嘉賓一起討論亞太區域合作的新階段，我們將面臨什么樣的發展前景以及會擁抱什么樣的發展機遇。

　　討論嘉賓：

　　博鰲亞洲論壇理事、新加坡前副總理、凱騰控股董事長黃根成

　　博鰲亞洲論壇理事、海南省常務副省長沈丹陽

　　博鰲亞洲論壇咨委、聯合國前副秘書長兼亞太經社會執行秘書阿赫塔爾

　　博鰲亞洲論壇咨委、馮氏集團主席馮國經

　　新加坡國立大學亞洲研究所特聘院士馬凱碩

　　下面進入今天的論壇環節。大家知道在亞太區域，它的經濟合作機制建立是比較久的，除了我們所知道的若干個10+1、10+3，包括亞太的經合組織等等，這些機制在亞太區域合作過程中都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所以我想第一個問題請嘉賓碳一下如何看待這些機制，在亞太區域合作中發揮的作用，以及它應該在新時代如何做深化。

　　黃根成：非常感謝邀請我參加這次論壇，今天我們看到國家找到措施保護自己的經濟，在疫情后時代，去保持供應鏈的復原度，所以亞洲或者亞太地區的國家至關重要的是要持續去和彼此合作，反之這個世界會對所有人來講都是更困難的一個地方，所以對于亞太我們有很多的機會，因為在過去的幾十年，我們受益于全球化，貿易增長的巨大在過去的幾十年中，僅在過去的兩年雖然有新冠疫情，貿易流還是持續的，經濟也持續的增長，當然有一些國家的表現比其他國家更好一些，但是亞太整體還是在這段時間內全球增長最快的地區，所以亞太地區在全球經濟的復蘇上發揮很重要的作用。

　　主持人：謝謝黃先生。接下來請沈省長談談過去中國經濟快速發展過程中我們跟亞太國家的務實合作發揮了哪些重要作用。

　　沈丹陽：過去這些年看十年、二十年不同時間段亞太國家的發展每個階段情況不太一樣，但總體上，過去三十年亞太國家的發展在全球中起著領頭作用。在全球經濟中亞太起領頭作用中領頭的又是中國這個經濟體，之后就是亞太區域中的東盟也是后軍突起，近些年來，東盟的國家就更加突出了。這個過程中，我覺得非常重要的就是開放促發展和互利帶來共贏。中國的開放大家已經從中國加入WTO組織到中國近些年來一系列的促進開放的決策中看到了，不僅推動中國經濟快速發展，也給亞太地區注入了活力，并且進而帶動全球經濟的增長。中國的理念我覺得很重要，在亞太合作過程中，中國一直是秉持互利才能共贏的理念來推進發展，因此在亞太下一步的合作中少不得要提到一個是RCEP的合作，一個是未來CPTPP的合作，這兩個方面的合作都應該秉持開放促發展，互利促共贏的理念，來尋求區域之間地區之間的合作共識。

　　主持人：省長剛才講到對亞太區域對中國的發展來說，開放都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選擇，關于這個問題，我也想請教一下阿赫塔爾女士，您長期在聯合國在多邊機構工作，您怎么看待亞太區域合作在全球的經濟合作中的作用或者說您怎么評價它的進展？

　　阿赫塔爾：非常感謝邀請我參加這次論壇。我在2018年離開了聯合國體系，但是我可以從亞太的角度上去回答這個問題。亞太地區無論是在抗擊單邊主義、貿易保護主義這種不良情緒或者是在經濟本地化，保護主義方面，亞太地區又是處于領先的位置。亞太地區的態度都非常的堅定，這方面能夠促進全球主義和多邊主義，在這樣的背景下，我們要認可以及意識到亞太地區在地區的貿易協定上也不是一個剛剛開始的地區，很多多邊的貿易協定最開始都是從亞太開始的，現在我們的多邊貿易協定，亞太地區里面占了全球的50%以上，而且也延伸到一些新的多邊的貿易談判上，我講的是地區全面的經濟合作伙伴關系還有之后的CPTP。他們也給過去的地區性的協定加入了新的結構，在2021年底之前，有352個地區的貿易協定，現在又有兩個新的發展，RCEP和CPTP。CPTPP更加的成熟和復雜，在我們講到RCEP的時候，它非常的獨特，因為它是擁有十五個成員的機構，占全世界GDP和貿易非常大的比例，所以任何的RCEP結構的變化，積極主動正向的變化肯定會給亞太地區帶來動能，這些都是對全球的貿易都有很大的好處。所以至關重要我們要意識到RCEP不是原來的老的做事方式，因為它里面有很多新的元素，它是一個巨大的文書，有好多的章節以及多個論文，里面包含地區的貿易、投資的規則、貿易便利化、商務、流通等等，地區間的貿易，它會大量的促進地區貿易，因為90%的RCEP成員的產品和服務的貿易將會是免關稅的，這對于地區的貿易發展有很大的作用，也會給三個大的成員，中國、日本和韓國，由于之前關系上有一些摩擦，現在都在RCEP里面，會給它們的貿易合作帶來樂觀的前景，會推動RCEP成員之間貨物和服務貿易之間的開放度，以及它們和東盟成員之間的開放度。

　　我來說一下貿易便利化如何可以推動交易和外商投資，因為負面清單方面的決心還是比較大的。最后，新的發展就是區域的數字化經濟的發展，因為RCEP在電商的比例方面還是比較高的，這對于區域的工業有很大的發展，而且也讓更多的行業參與到經濟當中來，所以這是一個新的亞洲未來的一個切入點，當然我們有很多的歷史遺留問題，從政治經濟的角度來說，它實際上帶來了更多的一個經濟治理的緯度，對于RCEP來說實際上也帶來了更多貿易競爭方面的一些積極因素，所以這是有關RCEP我可以提供的一些見解。

　　主持人：謝謝阿赫塔爾女士。今年1月1日開始，RCEP協定正式實施，這是一個全球最大的自貿區，我們大概可以用三個30%證明它的體量，它的GDP、它的人口、它的貿易，都會占全球份額的30%，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對亞太區域合作來說，從今年1月1日開始，RCEP這艘巨輪開始揚帆起航，對區域經濟的發展必然會帶來更多的機遇也會帶來更多新的值得關注的問題，所以我們接下來進入關于RCEP問題的相關討論。

　　剛才阿赫塔爾女士談到了RCEP本身其實創新了很多在這個區域領域的一些規則，這樣的一些新的規則新的合作模式會給RCEP的成員國帶來哪些好的機遇？請黃根成先生談談RCEP生效后，您覺得對這個區域的合作和發展來說會帶來哪些好的機遇。

　　黃根成：剛才提到RCEP占全球GDP以及人口的30%，市場體量非常大，對于RCEP的成員國的機遇是非常大的，我們繼續來在合作和其他領域進行企業的規則的一體化，從對于各個成員國帶來的好處來說有很多，從政治經濟的角度來說，RCEP給予區域和成員國之間有更好的合作和貿易的參與，包括服務以及降低關稅，這對于投資和出口來說都帶來了巨大的機會以及就業也帶來了很大的機會，改善人民的生活帶來了機遇。現在我們看到從十二增到了十五個成員國，新的三個成員國加入將會使我們的機遇和好處最大化。

　　主持人：謝謝黃根成先生。我們也認為在世界經濟發展受到了如此多不確定因素情況影響下，2022年RCEP的落地實施無疑對區域經濟乃至對全球經濟來說都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RCEP對中國來說是到目前為止中國協議開放，也就是說我們在自貿協定框定下RCEP是中國簽署的最高水平的一個自貿協定，今天我們落地的海南也是中國自主開放的一個最高水平的地方，因為海南自貿港的開放基本代表了我們目前所有開放舉措的最前沿部分，也就意味著其實今天的海南承載了中國協議開放和中國自主開放最前沿的眾多領域，在這樣的一個歷史節點上，從海南的發展來說，它的RCEP和海南自貿港建設機遇的相互疊加，不僅對海南有機遇，對更多的包括東盟企業包括亞太區域中間的其他國家的企業可能也會帶來很多的商機，很多的機會，在這一點上請沈省長給我們做一下分享。

　　沈丹陽：剛才我和幾位嘉賓都談到了關于開放促進發展，互利帶來共贏的話題。區域合作我覺得它可以有兩方面來推進開放和合作共贏。一方面是剛才張院長講到的制度性的雙邊或者是區域的一種合作安排，它可能是一種共同的開放，另一方面也要有一些單方面的開放，單方面的開放的難點是在國內的協商過程，因為開放總是有利有弊，涉及到國內的一些需要平衡解決的問題，比如貿易開放、關稅降低，會對國內相關產業帶來影響，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事，但是它相對的跟國與國之間談，從一個國家來講它決策起來也有它有利的一面，所以各個國家也都有一些在區域制度性安排之外的，像RCEP、CPTPP之外的單邊的單獨的開放，中國自由貿易試驗區和海南自由港這樣的制度設計和這樣的開放安排就屬于這種開放。

　　中國這幾年不斷地建立一些自由貿易試驗區，但是真正所謂最高水平的開放就是海南自由貿易港，海南自由貿易港的方案已經公布了，2020年6月1日開始實施，這個開放我認為就是推進區域合作的一種非常好的姿態，同時也可以說是一種開放的壓力測試，因為開放會帶來壓力，對國內產業會帶來一些壓力，所以采取這樣的一個措施。海南這樣單獨單邊最高水平的開放也是互利共贏，并不只是從我們中國這一方或者海南這一方由于實施了這種開放政策和制度安排只會對中國和海南這一個方面帶來好處，同樣的會給本區域的合作和區域的發展帶來很多好處，所以我想借這個機會也講一下，究竟像海南自貿港這樣的政策和制度安排能夠給區域，比如說我們今天講亞太，實際上跟海南比較近的是東南亞東盟，給東盟會帶來什么樣的合作機會和發展商機，我覺得至少有三個方面的發展商機，第一是貨物貿易進入中國的機會，東盟國家去年和前年已經成為中國最大的貿易伙伴，過去我們最早是美國，后來歐盟超過美國，現在東盟超過歐盟，成為中國最大的貿易伙伴。實施海南自貿港這個政策和制度安排，必然要帶來關稅的下降，我們準備在2025年實施封關運作，也就是到2025年全面實行零關稅，但實際上我們實施的零關稅現在就開始了，現在采取清單的方式，列不同的清單，逐步的實施零關稅政策，到2025年全方位實施零關稅政策，這樣必然會給東盟這些國家帶來機會。實際上這幾年東盟國家已經成為海南不僅僅是最大的貿易伙伴，同時也是海南進口增長幅度最大的，去年我們對東盟國家的貿易增長達到了58%，今年一季度又增長了76%，其中相當大部分來自東盟國家，這是貿易規模增長的同時進口增長，而且進口來自于東盟，并且使東盟成為海南最大的貿易伙伴。去年東盟占中國貿易規模14.5%，但是海南占25%，明顯高于全國的平均水平。

　　第二個機會是服務貿易上可以給東盟國家帶來發展機會。服務貿易也包括一些服務業的合作，比如旅游，中國現在是東盟最大的游客來源地，疫情前我看到一個數據，雙邊的旅游人次加起來5500萬，其中中國游客到東南亞旅游的一年大概三千多萬，東盟國家到中國來旅游的也有兩千多萬，隨著海南自由貿易港的政策實施會進一步擴大。過去中國游客經常到東南亞說新馬泰游，到東盟國家去旅游的人很多，是直接從北京從全國各地到東南亞，今后海南實施自貿港政策并且實施國際旅游島、國際旅游消費中心建設、實施離島免稅政策，如果我們把海南和東南亞一些國家連線作為一個旅游線路，比如瓊馬泰，游客到海南再從海南去越南、柬埔寨、印尼、新加坡這些地方，這些游客可以在海南買離島免稅商品，他從這里可以直接快遞回國內，一個人有十萬元的旅游免稅額度，把這條線路跟東南亞連在一起，對游客來講是非常劃算的一個安排。同時倒過來，東南亞的游客也可以先到海南再到國內其他省份旅游同樣會有很多好處，這就會擴大雙邊旅游合作規模，教育與勞務合作也是有機會的。

　　第三個好處，會促進雙邊合作。海南自由貿易港政策現在在貿易和服務業合作方面有這么多的機會，有利于東盟企業在海南創業投資發展，比如東盟企業可以來海南投資做貿易，可以做旅游，旅行社如果在國內其他地方不是自貿港政策的地方有很多限制，比如不能負責組織中國游客到海外旅游，但是在海南可以，新加坡、越南的旅行社在海南設一個旅行社，它既可以做中國游客到東盟去的業務，也可以做東盟游客到中國的業務，這就增加了它的機會，還有做航空運輸，比如地區航權開放，做農業種植加工，做勞務中介，我們接下來允許海外的一些符合海南市場需求的高端人才到海南就業，就有很多勞務中介的機會。對中國企業到東盟國家投資也有好處，各個國家都希望中國去投資，通過海南作為一個投資的跳板或者基地也有很多機會，其中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海南現在有一個特別的政策，中國企業如果到東盟投資或者到其他國家地區投資，在海南注冊公司之后再投資，投資所得回到海南可以免所得稅，這樣對中國企業到東盟到其他國家去投資也是很好的一個吸引。

　　主持人：謝謝省長。剛才省長非常詳盡的解讀了不光是RCEP的政策福利，也包括了海南自貿港可能在貨物、服務等等諸多領域對區域內的企業帶來的合作機會，關于這個問題我們也想再請一位專家，請馬凱碩先生就RCEP協定簽訂之后會對各成員國的企業之間的發展或者合作帶來什么樣的機遇。

　　馬凱碩：非常感謝！非常榮幸受邀參加這次會議，剛才沈省長所講的內容我也同意，回應您的問題，對于各成員國有什么樣的機會，亞太區實際上現在面臨一些真實的威脅，雖然我們有很多樂觀的情況，黃先生講的關切我也是有的，比如區域全球化，所以在我們地區有如此多的貿易一體化所帶來的益處，我們也要了解到目前的這些關切還有一些地緣政治的問題，中美的貿易。在亞太地區，美國也在倡導一個印太經濟框架，他們對于亞太的概念是包含所有國家，除了中國，這是美國對于印太的一個解讀，但對我們來講，對東盟的概念，亞太當然是包含所有國家，包含中國，所有有兩套不一樣的理解，兩套矛盾的關于我們地區的理解和愿景，我們必須要對此了解，這是為什么RCEP非常非常的重要，RCEP是一個包容性的架構，印度在最后一分鐘加入進來，我們也愿意加入。兩句總結一下，第一句，有兩種競爭性的愿景印太地區，第一個是美國所提出的，不把中國包含在內，一種是東盟提出的，包含中國和所有人。我們要把這兩個愿景拉到一塊。第二點，很不幸的是印度之前沒參加RCEP。謝謝大家！

　　主持人：謝謝馬凱碩先生，您提到整個亞太區域包括美國的印太戰略對亞太區域經濟合作的影響，我們會放在下一個環節還會跟您再繼續討論。雖然RCEP發起成員國現在是十五個國家，但是我們也看到今年二月，香港已經正式提出申請加入RCEP，如果按照RCEP規則的話，順利的話十八個月之后香港應該會成為RCEP的新成員，我們也看到數字上來看，香港跟RCEP的國家它的貨物加服務額度占香港整個對外貿易額的將近60%，所以我想問馮國經先生一個問題，您出生和成長在香港，作為一個香港的企業家，您怎么看待RCEP會為香港或者整個區域經濟發展帶來的機遇。

　　馮國經：非常感謝！首先我非常高興能夠參與這次會議，也看到好多朋友，沈省長以及在這次會議里面的多個熟悉面孔，這對于亞太地區經濟未來的發展是很關鍵的，這也是對于世界在疫情之后的復蘇是至關重要的，我講一下商業這邊的觀點或者私營機構這邊的觀點，第一點，從宏觀經濟的角度上來看，RCEP代表的是一個新的一步進入到多邊主義的重新的一個振興，這對于世界的未來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我們也都知道，貿易體系絕對是需要一些振興的，這就是這個時刻，當世界在從新冠疫情之中復蘇，我們這個時候要去思考未來，我認為亞洲所創造出來的RCEP這種態勢可以注入這樣一種力量，所以我同意所有專家所講的，我們必須要抓住地區之間投資和貿易的機會，從商業的角度看，我認為亞洲是未來十到十五年經濟發展的中心，如果RCEP可以提供這種機制，肯定是很受歡迎的，將會是一個新的力量去推動全球貿易系統的振興，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從商業來看，有非常多的RCEP上推出的規則，這些規則對于地區商業和投資是非常有益處的，尤其要講到原產地的定義，現在我們有大量的雙邊的自由貿易協定，這就是一個所謂的一萬分（音）的效應，RCEP在這個很重要的地區所做的是把這一切都放在一起，做的一致，只用一套原產地的規則，這對商業來講非常的友好，這個時候門檻沒那么高了，本地的原料是40%，之前是60%，在很多的其他地區協議或者是雙邊協定上是60%或以上，所以我想指出，這對于小和中型企業的參與是非常重要的，讓這些中小企業真實地參與到地區一體化和地區的投資貿易上，早期就能夠參與，因為這個新的規則，這就是我想講的很重要的觀點。總結，香港絕對是RCEP強大的支持者，我們對于地區貿易上一直都是這種態度，香港作為地區金融中心和貿易中心，我們可以發揮一個協調和整合的作用，讓經濟更能一體化，我們幾乎和RCEP所有的成員都有雙邊的貿易協定，所以對我們成為RCEP的一員是非常自然的，我也非常期待RCEP政策的實施和發展給我們提供動力，從全球疫情之后來做經濟復蘇。

　　主持人：謝謝馮先生。前面我們重點花了一些時間探討了亞太區域已有的合作機制和我們今年1月1日剛剛啟動的RCEP這樣一個新的合作機制對亞太區域經濟合作的影響，各位嘉賓的觀點總結起來說就是雖然在全球經濟可能在出現一些動蕩，出現一些去全球化因素的影響情況下，亞太各國之間繼續保持良好合作，對區域經濟的發展還是有非常重要作用的。像剛才馮先生所講的，我們一直認為亞太區域是全球經濟發展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區域，我們也能夠看到近年來亞洲地區的貿易、投資、GDP大概都能占到全球份額的40%左右，而且這個比重保持著一個穩定的上漲趨勢，我們也能看到在這個區域除了現在已經生效的一些機制之外，更多亞太國家參與的機制之外，我們也看到還有很多的機制仍在運行并且仍在擴大，比如我們說的CPTPP，我們也看到馬凱碩先生提到的美國也有美國的印太戰略，大家可能都布局在這樣的一個重要的未來經濟增長的重要的區域上。我們認為RCEP的規則其實是介于了現在亞太已有的規則和更高水平的國際經貿新規則之間的一個發展程度，實際上我們看到如果跟CPTPP規則相比，我們可能還有很多的需要對標和對表的內容，也就是說達到CPTPP規則可能還在諸多領域我們還需要進一步做的發展和提升。

　　海南作為中國開放的最前沿，而且總書記也強調了我們會申請加入CPTPP，以海南或者從中國對標包括CPTPP在內的更寬領域的一些國際經貿新規則方面我們應該如何做好準備？

　　沈丹陽：我們也注意到中國政府實際上已經明確表示中國政府認真研究加入CPTPP的可行性，現在在開展這方面的研究論證，同時中央對自由貿易試驗區和海南自由貿易港提出了在高水平開放進行一些壓力測試方面的要求，高水平開放指的是什么？可能專家們都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但是比較公認的看法，我個人理解原來開放更多是要素型的開放，現在希望能夠往規則和制度型的開放去轉，或者原來是邊境上的開放向邊境后的開放，這屬于高水平的開放，CPTPP就屬于這樣一種高水平的開放，因此海南也在研究對標CPTPP中的一些規則我們能做點什么，CPTPP是個多邊的以國家或者單獨關稅區的形式來加入，所以海南不可能加入CPTPP，我們仍然做單邊開放單獨開放的文章，我可以去對標CPTPP中這些帶有制度性水平比較高要求比較高的規則，到底是能做什么，既有利于海南自貿港的建設發展，又有利于推進區域的合作，這就是我們要去對標時考慮的事，兩頭都要考慮，不能只考慮自貿港建設發展的需要，也要考慮對區域合作有促進。這個問題還沒破題，我們還在研究中，借這個機會可以請教幾位專家，海南這樣一個中國單獨的省，今后可能作為海關的特殊監管區域，一個自由貿易港要對標，對標什么，哪些東西可以做，并且做起來既有利于海南又有利于促進區域的發展，這是我提出的一個問題。當然我也可以回答一下我們研究的初步考慮，可以有很多方面，因為CPTPP中也涉及到國有企業的問題，涉及到政府采購等等方面，這些都是比較復雜的，但是我們在想跟自貿港建設的方向比較吻合并且也符合既有利于自貿港自身的發展，又有利于促進區域合作的有一個領域就是服務貿易領域。服務貿易領域在CPTPP里面也是大量涉及到服務貿易相關的規則，同時我也考慮世界各國對中國的服務貿易和服務業的開放也有很多訴求，由于很復雜，所以現在有關服務貿易服務業的開放，現在我們還是比較慎重的，中國政府這幾年采取了很多開放措施，但是仍然有空間。在比較復雜甚至有些涉及到經濟的安全等等方面還有不確定性的情況下，海南能不能率先在我們一個省的范圍內，在服務貿易的開放方面往前走一步，實際上中央已經給海南出臺了一個國內第一張跨境服務貿易負面清單，去年已經公布了，有70條，這是國內第一張，能不能對照CPTPP的標準，參照CPTPP成員國服務貿易的限制，能夠加快縮減這個清單，比如在交通運輸，在信息技術服務，在金融業，在體育跟娛樂服務等領域縮減這個限制條款，能夠把跨境服務貿易清單進一步壓短縮減，與此同時爭取能夠跟另外一個清單，現在我們除了服務貿易清單外還有外商投資負面清單，能不能把這兩個清單合并或者兼并，這方面我們正在研究，現在還沒有考慮很成熟，聽聽專家的意見。

　　主持人：謝謝省長。從省長剛才的講話中我們能夠看到在區域經濟合作背景下，各國可能更多的致力于完善本國的營商環境，優化本國的制度，致力于讓企業主體在這樣的制度和這樣的環境下獲得更好的發展，所以針對剛才的問題請教一下馮國經先生，作為企業主體，無論是區域經濟合作還是海南自貿港，您更傾向于選擇一個什么樣的環境，什么樣的制度，什么的地方來完成您的比如新的投資或者供應鏈布局？

　　馮國經：剛才沈省長提出了一些點非常的有意思，令人振奮，我們現在需要的就是怎么樣來推動整個進程，包括這些大企業和小企業都能夠進入進來，不光是貨物貿易，而且還包括服務貿易，馬凱碩先生說到了有兩種不同的力量推動融合，包括RCEP，剛才也提出了CPTPP，這兩者從原則上是不同的一種多邊主義的形成形式，RCEP可能有更多的是包容性的，是一個比較低標準的，但是希望有更多的成員加入進來，CPTPP的標準本身很高，希望能夠在貿易自由化的角度走得更遠，這是兩種不同的力量，有些時候這兩種力量可能會出現沖突，剛才沈省長提的非常好的的建議，有沒有可能從一個試點試驗的角度來協調這兩種不同的方式，這樣的話就可以對整個亞太地區和世界帶來一個巨大的推動力，我們如何來協調？首先看一下如何來參與到這些組織當中去，如果回到原點的話就是所有的組成部分都是國家，都是每一個經濟體，但是回到APEC的組成，實際上本區域是第一個的經濟合作的安排，已經有了三十多年了，當時的參與是每一個經濟體，而不是一個國家來參與的，這樣的話就非常的靈活，每個參與的單位不是國家而是經濟體，所以海南是中國開放的最前沿，試驗田，海南有可能首先采用CPTPP這樣的一些高標準，甚至可以參加CPTPP，而不是中國整個國家先參與，這樣的話就有一定的比較好的兩種不同力量的融合和協調，這樣的話對于整個區域未來的發展可能是比較好的一個試金石。

　　主持人：謝謝馮先生。無論怎樣，我們采取適當的方式來推進這個區域經濟合作，無疑對這個區域內的成員方還是成員方的經濟體來說都是非常有意義的事情，當然我們必須看到，CPTPP規則確實是一個更高標準的規則，在高標準的國際規則中可能存在著包括電信的開放、數據的跨境流動、金融等等一些非常敏感，其實開放難度也比較大的領域。接下來的問題請教一下阿赫塔爾女士，您多年在金融機構工作，我們在這個區域有一個“清邁倡議”，它更多的是推動10+3各國之間包括東盟內部成員之間貨幣互換的合作，共同抵御風險，無論怎樣，金融領域的開放合作對各國來說可能都是一個相對更加重要也更加敏感的領域，對亞太區域未來的金融合作您有什么樣的建議？

　　阿赫塔爾：“清邁倡議”以及相關的多邊化是非常有突破性的，尤其是對于亞洲，那是亞行最一開始做的，做了十五年，我當時也看到了種的種子，然后快轉到現在，我們有很多的一些危機發生了，包括多邊機制的一些加強，這些加強可能最開始是無法想象的，也提供了一些所謂的獨立于IMF和它進行一些脫鉤的機制，也就是說出現危機的時候你需要流動性，而且這些流動性你要給它提供的時候不能有更多的額外限制條款，比如這次疫情碰到這樣的情況，這樣的話就可以加強國內的流動性，但是會有這樣的雙邊互換還是可以來發揮作用，這樣的話就可以加強這些大經濟體央行和小經濟體央行之間的互換合作，這算是一種兜底的提供貸款的便利協議來進行一些增信，也可以通過發債的形式來加強流動性，但是對于低收入國家和發展中國家來說，因為亞洲有很多這樣的經濟體，可能并沒有這樣的一些安排，因此G20和全球必須要擴大和深入這些金融市場，如果你們看金融市場的資產和GDP的比率，很多國家都很小，有兩三個原因，當然亞洲是銀行為基礎的經濟體，我講的是發展中的經濟體，而不是香港和新加坡這些國家和地區，我講的是模型的經濟，所以我們要去轉到銀行為基礎的到非銀行為基礎的，我們需要有更多的債券市場的發展，也有亞洲發展銀行和其他銀行所做的倡議，我們現在巴基斯坦也有基于我和其他機構一起做的工作，開發了一個私營信用加強的機構去獲得更多的資本，這很重要，因為現在私營的資本不一定是放到了基礎設施的發展上，RCEP和CPTPP如果沒有基礎設施的連接就不可能成為現實，中國我們要贊賞它在“一帶一路”上的工作，因為它釋放出了新的資本，這些新的資本以前是沒有的，那些國家信用級別的評級太低了或者是沒有意愿，沒有需要的能力獲得資金，所以我親眼見證了基礎設施發展上資本籌集上的進展，這是“一帶一路”的成就。有人會看“一帶一路”是一個地緣政治方面的考量，但其實不是，它是一個很大的進步，對基礎設施的籌資方面。還有其他我們可以去看的路徑，第一個是我們如何給氣候行動獲得更多的資金，因為現在資金的不足是在拖氣候行動的后腿，下一個危機絕對是氣候危機，它一旦到來規模很大，南亞的一些國家現在到達了非常高的溫度，海平面也在上升，我們已經放到一千億的承諾上去開展氣候方面的行動，但我們在氣候資金上合作還不夠，我們要把基礎的架構做好，在發展中國家也需要更多的氣候行動的技術協助，所以公司要快速轉型到ESG型的籌資方式，這樣可以去吸引到更多的機構投資者的投資，這對我們前面所要做的工作是很重要的，我剛才講了巴基斯坦的例子，我是股交所的主席，我看到了深圳的投資很多，還有其他股交所的投資，他們在巴基斯坦的股票交易所里面有40%的投資額，我們希望能夠繼續合作，股票交易上做到可持續發展，這些都是很新的工作。

　　主持人：謝謝阿赫塔爾女士，不光對我們前面的問題做了回應，也對未來區域經濟合作中一些新的方向包括在氣候合作框架下能產生的一些新的投資機遇也給我們做了解讀。非常感謝！

　　在這個區域合作的框架下確實可能有不同的方案，剛剛馬凱碩先生提到了兩套方案之間，所以最后再問一下，您怎么看待兩套方案背景下亞太區域合作未來的前景？

　　馬凱碩：我剛才分享了很多的樂觀觀點，今天各位專家也講到了一些樂觀的觀點，但是我們也要明白和理解，在未來的十年，我們的地區會經歷最大的地緣政治的考驗，人類歷史上一次大的考驗，主要是美國和中國之間的博弈，我們這個地區的國家被分離，這點我們要了解到，我們要避免我們的地區產生這種情況，我們必須要把我們的國家緊緊地聯系在一起，不是被外力所推開。最重要的兩個力量是中國和東盟國家，就像沈省長所講的一樣，東盟現在是中國最大的貿易伙伴，中國十四億人口以及亞太地區七億人，如果能夠更好的合作，我們可以讓地區融合的更好，這是我們共同的方向，我們要把東盟和亞太地區放到同樣的一個方向去努力，東盟可以把日本、韓國、新西蘭都放到里面，也可以把印度甚至是美國都放到團結的一個方向，如果我們能夠讓東盟發揮更大的作用，我們可以把整個地區做的更團結一些，希望大家能夠同意我的觀點，不是分離。

　　主持人：謝謝馬凱碩先生！我們了解了您的想法。

　　21世紀經濟報：我有兩個問題，首先在疫情疊加、世界局勢動蕩情況下，全球供應鏈不穩定性也在增加，目前供應鏈有哪些新趨勢或者新特征，今年生效的RCEP在其中是怎么樣的位置跟角色？第二是關于CPTPP，它是更高規格的貿易協定，在消除貿易壁壘方面它跟RCEP有哪些補充？第一個問題請黃根成先生回答一下。

　　黃根成：新冠疫情會帶來一些變化，我們以前所知道和相信的會有一些改變，貨架上馬上可以使用的產品，或者工廠里面出來的產品，之前我們對于供應鏈的理解是比較簡單的，但現在由于新冠疫情，供應鏈被干擾了，被擾亂了，公司需要持續多樣化它們的生產基地，要做到這一點，它們應該要去那些歡迎它們的國家，要有資金和足夠的市場，所以在亞洲，在過去兩年中看到供應鏈上的一些擾亂，目前又有俄羅斯和烏克蘭之間的沖突，供應鏈從這些國家出來的供應也被擾亂了，所以所有國家現在都要找到新的方式和新的資源去獲得供應，所以這種多樣化的趨勢會持續，很重要的一點是要讓市場保持開放以及保持歡迎投資，CPTPP和RCEP這兩方面很多亞洲國家，我們很幸運的成為了這兩個重要的多邊貿易協定的成員，CPTPP1/2的國家已經是RCEP的成員國，還有一些國家也會加入CPTPP，確保大家都能夠受到經濟擴展和市場增大的益處，也能夠獲得這些國家大的市場的益處。謝謝！

　　主持人：謝謝黃根成先生。消除貿易壁壘本身也是我們在創造一個更加開放的市場環境和更加優越的營商環境中可能是穩定和不斷發展供應鏈的一個重要因素。

　　現場觀眾：即將進入封關前期狀態，封關和相關的貿易協定以及我們未來海南自由貿易港怎么把握住封關以及各方面帶來的機遇，請沈省長回答一下。

　　沈丹陽：有關自貿港特別是大家關心的封關運作的事明天晚上會有一場專門的發布會，馮飛省長會在自貿港專題分論壇上做解讀。您既然提了，我簡單說一下。海南現在著手做的重中之重是封關運作，還剩兩年多，封關跟大家想象的不一樣，我們現在普遍的認為封關運作根據自貿港法，自貿港總體方案來做，不是大家想象的封關以后就像香港、新加坡或者單獨的一個區域主體那樣，不是那樣的一種狀況，它是一個海關特殊監管區域，主要是對貨物、運輸工具和行李物品實行一線放開二線管住新的管理制度和監管制度，針對這個來的，具體展開還有很多細節要研究要制定，這是一個大家關注的事。

　　封關之后最重要的商機就是零關稅和一部分增值稅、消費稅可能在新稅制下也會有調整，比如現在考慮同步實施銷售稅，那就沒有了增值稅，對企業來講就是會降低各種成本，因為放開了不僅是關稅，還會帶來貿易的限制以及資質方面可能會有比較大的變化，意味著過去不能做的事，不能經營的或者有限制經營的現在可以進一步放開，更加自由，這也會給企業帶來機會。

　　主持人：謝謝省長！非常感謝今天各位嘉賓的參與，今天的分論壇分享了亞太區域合作的過去，分享了蓬勃發展的現在，也展望了未來，感謝線上的四位嘉賓和沈省長的精彩分享，期待我們能夠在亞太區域經濟合作的新階段擁抱新機遇，把握新機會，實現新發展，迎接更加美好的新未來，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