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讓本來就處于沒落態勢的味千拉面陷入更低迷的泥沼。港股味千(中國)(以下簡稱“味千”)公告,第三季度集團同店銷售同比下滑11.1%,快速休閑餐廳業務銷售額同比下滑14.7%。
2010年前后,味千還是日式拉面中一個響當當的招牌。但近10年,味千的營業收入呈波浪式下滑,凈利潤在2016年-2018年大起大落,之后便難有起色。曾經紅極一時的味千拉面為何走到今天不溫不火的局面?在新的經濟環境下還能借老招牌煥發新的活力嗎?
(來源:choice金融終端)
關店大潮下翻臺率仍顯著下滑
2022年上半年,味千實現營收 6.77億元,同比下降33.1%;毛利4.96億元,同比下降32.7%;員工成本2.11億元,同比下降20.4%,占營業額的比例由去年同期的26.2%上升至31.1%。截至2022年6月30日,味千的門店數量共有669家,較去年末減少68家。
也許是消費者的口味變了,也許是日式拉面的選擇更多了。總之,不管是味千在中國最先起家的香港,還是內地,近幾年愿意走入味千拉面的人顯著減少,具體表現為在關店大潮下,每日餐臺周轉(每日次數)仍然在不可遏制地下降。
新進入競爭者則蒸蒸日上。據報道,松鶴樓旗下的面館,目前日均翻臺率在6~8,最高門店翻臺率達到10以上,即一天之內有超過10波客人先后在同一個餐位用餐。和府撈面主打慢節奏的運營方式,翻臺率在7-8次,華南地區門店生意稍弱。就連唱衰之聲不絕于耳的非快餐類企業海底撈,2021年翻臺率仍有3.5。
“大骨熬湯”就是大忽悠?
資料顯示,味千拉面最初由日本人重光孝治在日本創辦。但只要再多看兩行簡介,就會發現這個“日本人”原名劉壇祥,出生于臺灣高雄,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客家人。劉壇祥在二戰期間留學日本,后來在日本娶妻安家,并改名重光孝治。
味千進入中國之時,消費者普遍對外國來華的餐還持有“濾鏡”,味千日式的門店裝潢、店員的日式裝扮在當時是別具一格、頗有新鮮感的存在,再加上味千宣稱“一碗湯的鈣質含量是牛奶的4倍、普通肉類的數十倍” ,更是讓消費者高看一眼。
但招牌砸下只在一瞬間。2011年,味千中國被曝出“骨湯門”丑聞,有媒體爆出味千拉面湯底并非大骨濃湯熬制,而是用濃縮液勾兌,在輿論的廣泛關注下,味千在官網承認湯底確實是由濃縮液兌制。調查結果顯示,濃縮液中鈣含量為485毫克,按一千克濃縮液可兌100碗湯計算,一碗湯底的鈣含量只有48.5毫克,僅為其宣傳1600毫克的3%。
這對以“大骨熬湯”為賣點的味千是致命一擊,不僅使其信譽受損至今未恢復,味千港股也因此事件而嚴重受挫,從“骨湯門”爆出到恢復交易的三周多時間里,味千市值蒸發近79億元,自此開始了下坡的“旅程“。
味千不是沒有自救,但幾乎不見成效。
2015年,味千花約6000萬美元入股百度外賣,企圖搭上百度外賣這趟高速馳騁的互聯網列車。彼時味千認為,這有利于擴張業務規模,對實體餐廳的依賴將大大降低,開餐廳所需的租金、人工成本可以省掉大部分。這一舉措曾為味千帶來7.5億港元的賬面盈利,不過好景不長,2017年,百度外賣在“千團大戰”中慘淡出局,味千整體業績巨虧5個億。
除了入股外賣平臺,味千還做起了自熱外賣,搞起了“免費請全國人民吃面”的活動,在門店經營上,曾推出全時段套餐,不僅提供印尼炒飯,還有歐式下午茶,甚至是印度飛餅。目前,味千拉面還試圖抓緊“大骨熬湯”這張底牌掙扎,新品也聚焦在推出各種新口味的原湯面……不過,這些所謂的“新舉措”并沒有激起多少水花。
至此,進入中國二十多年,味千拉面經歷了輝煌到沒落,曾經作為招牌的“大骨熬湯”,如今也只剩“大骨熬湯”。
食品安全問題頻出,味千的“下限”在哪里?
業績和品牌形象都每況愈下的味千似乎已經開始破罐子破摔。對比其他為社交媒體廣為傳播的餐飲品牌,味千拉面不僅沒有創新,沒有產出任何“出圈”的話題,甚至一再在食品安全問題上犯錯,屢次試探食客的底線。
在黑貓投訴平臺上,有反饋在味千拉面吃出了異物、食品飲料發霉的,有投訴服務質量差的,有懷疑外賣被打開過的,但味千不予理會,一副沒把消費者放在眼里的架勢。
此外,有消費者稱在蘇州的門店吃出爛豆角,但服務員第一反應是銷毀證據,銷毀無果后才提出“送2杯飲料”和“退單”的補償方案。2018年11月,味千在上海某門店被查出炒飯碗、飯碗、小食盤的大腸菌群指標不合格;2019年12月,廈門某門店被查出湯盅有洗滌劑殘留。
差評累積而無所作為,味千的品牌形象或許早已立不住了。不重視消費者的品牌,能走多長遠呢?
粉面類餐飲品牌“廝殺”激烈,留給味千的時間不多了
味千似乎一直活在過去。從多個一、二線城市的門店看,味千的門店裝修、餐具、工服等外觀,基本還與和十年前類似。看起來有些“過時”的味千,還能突出重圍,煥發老品牌的新活力嗎?
當前的餐飲業,早已不是早期味千崛起時期的競爭格局,尤其是被資本“盯上”的粉面賽道。數據顯示,2021年,粉面店在小吃快餐門店中的占比達21.9%,已經連續四年錄得上漲。據不完全統計,2021年,我國面食品牌融資事件24起,融資品牌15個,融資總金額近百億元,其中9家為線下門店。2022年年初,成都粉腸粉品牌甘食記完成5000萬元的融資;和府撈面繼完成8億元的E輪融資后,也即將于年底沖刺港股IPO。
在上述品牌中,蓋過味千風頭的面店不少,以和府撈面和歌志軒為例:和府撈面和味千一樣,認為湯是面成功與否的關鍵,和府撈面宣稱,其招牌草本湯選用了新鮮豬筒骨,添加多種草本為原料,文火慢熬,鎖住原湯原汁。而日式油拉面歌志軒則以“秘汁”作為鎮店法寶,同時其獨特的日式門店裝潢對新一代消費者來說頗有新意,“拍照打卡”的顧客不在少數。
簡言之,當食客想吃拉面時,似乎已經沒有非要選擇味千的理由,層出不窮的新品牌正如零幾年崛起中的味千一樣,以高品質和獨特的消費體驗培養新一批忠實的顧客。
另一方面,疫情之后,宅家使得不少消費者轉身選擇速食粉面,預制菜的興起也擠占了味千的發展空間。有消費者稱:“反正都是勾兌的,不如買半成品拿回去自己煮,還便宜”。2021年開年,陽際山野、勁面堂、拉面說等高端速食粉面品牌陸續披露融資消息。
味千嘗試通過互聯網+分一杯羹,但某購物軟件味千拉面旗艦店生意不太理想,銷量第一的商品月銷僅500+。
業內人士認為,隨著疫情對個體小型餐飲的強烈沖擊,大量“血量不充足”的小型餐飲門店倒閉,反而加速了當下中國餐飲的連鎖化進程。這對味千在二十多年來布局的門店體系來說是“危中有機”,但如果味千只能一味重復以前的錯誤,恐怕只能在后疫情時代新的消費浪潮中繼續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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