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00后,五四新青年。
出生于中國經濟高速增長的黃金10年,這一代,從生長環境到心理狀態,都是新的。他們天生就知道平視這個世界;他們具備著更強的個人意識和精神追求;他們樂于為所愛買單。拒絕所有的標簽,他們無法被定義,只能被敘述。
時代傳媒集團推出專題“這屆00后,能處”,一起來看看新時代的五四青年。
上百個學生聚在操場,戴好口罩,再打開手機燈,一場小型的疫情期間校園演唱會就成型了。先齊吼一首《奇跡再現》,再輕吟一段趙雷的《成都》,圍觀幾輪斗舞,最后伴著動感的音樂一起操場蹦迪。
被封在校園的大學生活又結束了一天。
圖片來源:受訪者供圖
這是四川傳媒大學封校期間的景象,在該校讀大四的00后學生余亦淼沒有參與這場蹦迪。因為疫情,她待在河南洛陽的家里準備畢業作品。
四年的大學時光,疫情占了三年,余亦淼覺得遺憾。
近日來,“青春才幾年,疫情占三年”“被疫情偷走的大學時光”等相關話題沖上微博熱搜。有網友評論,“我們這屆00后,聽到最多的就是‘防控疫情,請戴好口罩’。我們真的很羨慕之前的學長學姐,你們的大學生活我也想擁有”。
也有網友暢想,“如果沒有疫情,我們的大學生活會不會不一樣?我們會早上到操場溜達,上著老師激情飛昂的課堂,如果有對象,可以一起看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和傍晚的日落,想媽媽做的飯可以隨時回家,但我們終究遇上了疫情”。
疫情之下,封校、隔離、網課,成了大學生活的主旋律。但遺憾和失落之外,也出現了新變化。
去年8月,#00后大二學妹拍段子月入70萬#沖上微博熱搜,閱讀達到4.6億,雖然只是鳳毛麟角,但大家發現,短視頻對大學生的影響或許越來越大。
“我這大學四年,不想答辯都在網上”
“我們學校網紅超級多,但我沒有開號運營。”00后余亦淼今年大四,在四川傳媒學院讀雙語播音專業。
她告訴時代財經,抖音上美女帥哥太多,在她找到一個很特別或比較好的人設之前,沒有必要去搞短視頻。“網紅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簡單做的,在做之前,就會考慮很多。比如大眾的輿論是不可控的,首先我能不能承擔輿論的壓力,如果不可以,我就不會去做。”
因為疫情防控,大二下學期余亦淼都在家上網課。
回憶起在家上網課的那段日子,余亦淼覺得沒勁、無聊。她對時代財經表示,自己是一個自覺性沒那么高的學生,在家里上網課時,周圍的誘惑實在太多,“伸手就能摸著什么玩的、吃的”,再加上大多數上課時學生不開攝像頭,也不開麥,“我不能保證這堂課我會像在教室里那樣完全集中精力聽講”。
她舉例,“像早上八點鐘上課,有的同學就會定一個7點50分的鬧鐘,把電腦撈到手邊,點進上課的會議室,然后接著睡,下課時再醒。有一次上課,我們聽到有人在打呼嚕”,余亦淼笑著回憶。
相較于“參與感低”的線上上課,余亦淼更喜歡線下上課。
她覺得線下上課時,學生和老師是在一個空間里的,可以跟老師有眼神交流,老師也能收到學生的即時反饋,這樣的話老師講課時會更有激情。“而且跟同學在一起,大家的學習勁頭就會比較足,還會特別積極地記筆記。但是在家上網課的話,就只有你自己對著個電腦,有點奇怪。大家都處在一種比較懈怠的狀態”,余亦淼說。
線上實操課讓余亦淼的參與感更低。她介紹,有一門廣播的實操課,那門課原本應是老師在錄音間里給學生上課,實地教學生設備怎么使用?音頻怎么調?BGM的比例是多少?但因為上網課,學生只能拿著手機對著電腦把畫面錄下來。
余亦淼的實習經歷也并非一帆風順。
雙語播音專業注重實踐。在北京某單位實習時,因為疫情防控,單位大樓不允許實習生進入,“幸好帶我的老師比較好,基本上都選在單位大樓外面開會,就是想讓我們實習生參與感更強一點”。
如今,即將畢業的余亦淼準備到國外讀研。在這之前,她需要完成論文答辯,“我這大學四年,不想答辯都在網上”,她隨即補充,“在疫情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我更傾向于選擇回學校參加線下答辯”。
“不要讓大學生活更遺憾”
與在家上網課比,被封在學校的生活更接近“大學生活”,最起碼是和同學在一起。
余亦淼讀大三、大四時,學校就在封校和解封中間反復橫跳。具體被封了多少次,她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時間最長的一次是封了一個多月。
余亦淼稱自己是樂觀派,封校期間,除了不能出校門,學生可以到教室上課,到食堂吃飯。加上校內有電影院、肯德基、咖啡廳等設施,余亦淼常與朋友到咖啡廳聊天,打撲克牌消磨時間。到了晚上,同學拎上電腦、音響到操場,就著抖音熱曲開始操場蹦迪。
被封在學校時,余亦淼覺得自己和同學們產生了“戰友情”,“就像是一個戰壕里的兄弟,大家一起在學校里熬著,待在一起的時間多了,情誼也更深了”。
遠在2000公里外的福建漳州職業技術學院的大二學生培根剛結束長達一個月的封校生活。封校期間,喜愛攝影的他不能像往常那樣出校門拍攝,只能待在宿舍剪輯視頻,和室友打游戲。
但培根的同學中很少有人運營賬號,更沒有網紅。培根覺得,雖然網紅不像明星那樣離自己遙遠,但成為網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爆紅”需要很大的運氣。“不是每個人都能吃網紅這碗飯的,首先要敢面對鏡頭,有些劇情需要演的,也要演的不尷尬才行。如果是日更,想拍什么劇本也會想到瘋,肯定各自有各自的苦楚”。
培根認為,一些學生成為校園網紅是因為捕捉到了風口,“網紅只是一時,維持不了以后的”。十年寒窗苦讀的人也有自己要走的路,也會更踏實。
培根不排斥成為網紅,他希望自己的攝影作品能被更多的人看到。學旅游管理專業的培根計劃畢業之后開一個號,賬號定位為旅游博主,“走到哪拍到哪”。
在這之前,培根計劃年底和同學開啟一場進藏的旅拍,把沿途的美景用鏡頭記錄下來,通過短視頻平臺分享出去。
但他不能肯定計劃可以施行,因為說不清那時候的防疫政策是什么。
余亦淼也有類似的計劃,她打算畢業旅行和三個要好的朋友開車進藏。但因為疫情,她們待在不同的地方,成都、江西、河南,各地的防疫政策也不同。“本以為大家會圓滿的完成答辯,拍畢業照,再開始畢業旅行,但我們四個人可能畢業之前都見不上面”。
“我們沒有辦法像原來的大學生那樣跟朋友出去玩、去旅游,非常遺憾,但是已經遺憾了,就不要讓它更遺憾了。”余亦淼天生樂觀。
在夕陽灑滿學校時,培根站在樓頂用相機記錄了這個時刻,直到鵝黃色一點一點消逝在黑暗中。“昨天的日落分享給你們”,封在學校的培根說。
圖片來源:受訪者供圖
(應受訪者要求,培根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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